Я чайка 幻想天空

“那麼，開始了”
“嗯”

我對著慎重地握著我的頭髮的紅雀，用力地點頭。
紅雀靜靜地做了一下深呼吸，剪刀的刀刃最準了頭髮。

……咔嚓。

伴著令人暢快的聲音，第一簇髮絲散落了下去。
那天，提早結束了“平凡”打工的我來到了紅雀家中。
紅雀大概很快就會回來了吧。
雖然用副鑰匙進來了，我還是無所事事地坐在床邊等待主人的歸來。
把蓮從包裡取出來，開始在窗邊悠閒地曬太陽。
雖然是早就完全熟悉的紅雀的房間，今天卻讓我有些緊張。
要說為什麼的話、今天……

“……嗯？”

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心神不定地掃視著房間的時候，我注意到一件事。
以前很是、怎麼說呢……放著些女用的香水啊髮飾啊什麼的，現在那些東西卻完全不見了踪影。
要是用怪一點的說法來說的話是女人的痕跡消失了吧……
他說過現在完全沒有和女人鬼混了，真的就是那樣了吧。
那傢伙，這樣一說在這方面有意外地有明確地劃分界限啊。
所以與其說是為了我，不如過是紅雀本人想要才這樣做的吧。
明明一直以來都和女人混在一起，突然就一刀兩斷了，紅雀的粉們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
如果發覺那個原因就是我的話……一定會發出悲鳴吧。
邊想著這種事邊發呆的時候，玄關的門響起了開鎖聲。
有些慌張的腳步聲傳來，紅雀進入了房間。

“抱歉、回來晚了。等很久了？”
“辛苦了。也沒等多久啦”
“是嘛，那就好”
紅雀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輕輕揭開了單手拿著的包袱布。
“我買了這個，等下吃吧。還是說餓了的話現在就吃？”
“沒，等下吃吧”
“好吧。那麼……、我去準備一下”

紅雀把包袱在桌上放好，眼神一直躲避著我。
……果然是這樣啊。
雖然行為舉止和往常一樣，但紅雀在緊張。 
被這份感覺感染，我也不由得把視線落到了腳上。
今天，是以前就說好的約定之日。
是給我剪頭髮的約定之日。
我從生下來頭髮就有知覺，以前要是被剪刀剪的話會疼得哭出來。
因此一直以來都沒有剪過頭髮。但當Platina. Jail的高塔被破壞之後，不知什麼原因那種知覺漸漸地變弱了。
在Platina. Jail發生了很多事……我和紅雀相互坦明了感情，變成了和“青梅竹馬”不一樣的關係。
那時候，紅雀用非常認真的表情說了。
我想要為你剪頭髮。
聽到這番話時我還想著，剪頭髮是那麼嚴重的事嗎？但因為紅雀那麼鄭重其事，我就回答說了“好啊”。
然後紅雀看起來非常的開心……那表情我至今難忘。
聽到啪啪的拍翅膀的聲音我抬起頭，貝尼正向蓮這邊飛了過來。在它身後，做好了準備工作的雲雀向我走了過來。
在地板上鋪上透明的塑料布，把椅子擺在掛在牆上的大鏡子前。

“久等了。來，坐在這裡”
被他伸手招呼著，我老老實實地坐在了椅子上。
“……！”
這時，兩頰邊有手探了出來，嚇了我一跳。
正想著他要作什麼啊，頸邊突然被巨大的塑料斗篷一樣的東西包住了。是為了防止發渣沾到衣服上的理髮圍布。
總覺得越來越在意了啊……
“……頭髮，要碰了哦”
“嗯”
紅雀握住我的頭髮，開始用梳子小心地梳理起來。
“沒事嗎？不覺得痛吧？”
“沒事”

雖然還是有一點點疼，但還沒到覺得疼痛的程度。
紅雀梳完後，把頭髮分成了好幾束，用又長又大的髮夾一樣的東西麻利地固定住。
“很靈巧嘛”
透過鏡子，我不由得小聲讚歎紅雀手法的高明。
一直以來就算看到了正在工作的紅雀，他也總是被女人層層包圍著，難以靠近。
這還是第一次真正好好地看到他的工作場景。

“得到您的稱讚真是萬分榮幸。嘛，我是靠這個吃飯的嘛。”
紅雀臉上浮現出得意般的笑容，但馬上又恢復到嚴肅的表情。
一觸摸到頭髮的話注意力就會自然地集中到手邊吧。紅雀從身旁放置的大號托盤裡拿出了剪刀。
在外面工作的時候好像是把工具放在腰包裡隨身攜帶，看來家裡也是準備著各種工具。
這麼說難道是曾經把客人叫到家裡來接待過……

“蒼葉”
“嗯？”
被叫了名字透過鏡子看向紅雀時，對上了他真摯的眼神。
“真的，可以嗎？一旦剪下去了，以後就接不上了哦？”
……一聽到這番話，我瞬間想起了某件事。
“……噗，呵呵”
看著突然就笑了出來的我，紅雀驚訝地得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沒，那什麼，你之前也說過這種類似的話”
“什麼時候”
“沒、那個……，要說是什麼時候……”
我開始含混其詞的時候，紅雀當真板起了臉。
“什麼啊，快說”
“……”
雖然是在笑，但是說出來真的好麼……。
觀察著紅雀的反應，我有些遲疑地開口了。
“……你之前流鼻血、的時候”
“……”

果不其然，雲雀帶著不知是怒氣混雜著羞澀的複雜臉色陷入了沉默。
“有點臉紅了？"
呃，倒也是啊……
“你不記得了？”
“不，剛剛想起來了。但是啊，也不用一直反复提鼻血的事吧。”
“抱歉，因為印象太深刻了……”
“……”
看著這麼大人了還撅嘴的紅雀我越來越想笑，為了換個情緒小小地呼了口氣。
“先別管那個啦。好啦快剪吧。從你說要為我剪頭髮起，我就決定了要讓你來給我剪。”
“蒼葉……”
紅雀的神情再次認真了起來。
他的手抓住我的頭髮，把剪刀放了上去。
為了配合他，我自然而然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怎麼，想要在剪完之前都不去看鏡子。
“那麼，開始了”
“嗯.”

……咔嚓。

伴著令人暢快的聲音，第一簇髮絲散落了下去。
一開始修剪，紅雀的迷茫和躊躇就都消失了。
不僅如此還一言不發。看起來相當的全神貫注。
用慎重的手勢小心地揮動著剪刀。
咔嚓、咔嚓。
每當這個聲音響起，耳邊就有些發癢。但是覺得不可以亂動忍了下來。
隨著紅雀的動作，我的多年的長發一點點散落下去。
明明不過是這樣而已……卻覺得心情異常的愉快。
既靈敏又溫柔的撥弄著頭髮的手指，以及剪刀舞動的輕快韻律……怎麼形容呢。這種感覺。
與其說是有所計劃，不如說紅雀自己只是單純地依照自己的節奏進行著。
……和那個時候，有點相似。

在我想要平靜心情的時候經常做的，一邊聽音樂一邊閉目養神的放鬆的方式。
話說，看來紅雀的女粉絲們說不一定是說謊啊。
聽她們說，被紅雀觸碰頭髮時簡直覺得要升天了。之前覺得怎麼這麼誇張……當真正切身感受到的時候總覺得有點不甘心。
但是……真舒服啊。
我完全放鬆了下來，將頭髮全部託付到了紅雀手上。
“……好了”
一邊打量著鏡子裡映出的我的頭髮的協調性一邊調整著細節部分，紅雀終於說話了。
看來是結束了。
睜開眼睛看向時鐘，差不多2個小時過去了。
紅雀輕輕地拂掃我的後頸，悠長地舒了一口氣。
“呼。手心都出冷汗了。”
微笑著這樣說著的紅雀，臉上緊張的情緒終於消去了，受他的影響我也微微鬆了口氣。
“……”

睜開眼睛，我目不轉睛得注視著鏡中的自己。
出生以來頭一次，頭髮短過了肩頭。
“……怎麼樣？”
“……好短”
“嘛，那是當然。剪過了嘛”
聽了我的回答，紅雀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不安，透過鏡子盯住我。

“……覺得不滿意嗎？”
“……不是”
還不太習慣感覺有些微妙，但是……
“還不壞，吧。感覺很清爽。”
“是嘛”
紅雀像是鬆了口氣，又露出了笑顏。
“很適合你”
“……謝啦”
“不愧是我啊”
“什麼啊。自賣自誇啊”
“沒什麼不好吧，真的很適合你啊。嘛，你的長發我也很喜歡，還是覺得有點遺憾啊。”
“到底喜歡哪種啊。不是你說想幫我剪的嗎”
“啊，說的也是啊。我來給你剪頭髮這件事本身就有特殊意義”
“？是這樣嗎？我搞不太明白”
“我的自我滿足啦。不過你無論長發還是短髮都很適合啊。嘛不管是那邊我都很著迷。”
“……別胡說啊傻瓜”

這種話居然輕易就說出口了啊。
輕輕摸著瞪著眼的我的頭，紅雀摘掉了圍在我脖子上的圍布。
圍布上零散的發渣掉落到腳邊，紅雀用靠在牆邊的掃帚開始清掃地板。
“我來幫忙吧？”
“你是客人啦好好坐著吧”
我是做雜貨店的接待工作的，所以這種時候會很想去搭把手。
忍著想要動手的衝動，我重新看向鏡子裡映出的自己。
試著左右搖了搖頭。與長頭髮時相比顯得格外輕巧。
“平時都沒怎麼注意到……頭髮這種東西真重啊。現在輕得我有點不安了”
“剪得很清爽的人大多都會這麼說。洗澡會變得輕鬆哦”
紅雀把頭髮收拾乾淨放好了掃帚，從放著買賣工具的托盤裡拿出了和紙和一個細長的桐木盒子。
和紙和盒子？用來幹什麼？
我沉默地看著。紅雀把收集起來的我的頭髮取出一點……居然用和紙包起來小心地放入了盒子裡。

……誒。
…………誒？
“你……，……在幹什麼啊！？”
“嗯？整理收拾啊”
“不是這個，頭髮！剛剛、放進盒子裡……”
“你的頭髮，我想留下來”
“哈……！？那是乾嘛啊！？很噁心啊！”'

一下把心裡的想法全說了出來，紅雀皺起了眉頭。
“說什麼噁心啊，對我來說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哦”
“但是……那不過是頭髮啊？丟了吧”
“我說啊，聽好了。蒼葉。想要給你剪頭髮這是我多年的心願。是一種夙願。這之前就告訴過你了吧？”
“……啊，嗯”
“夙願得償的紀念……這樣說好像有點不對。總之這個頭髮對我來說非常的有價值哦。雖然對你來說也許只不過是頭髮”
被他用強烈的語氣這樣斷言，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雖說如果這麼有執念的話我也不會說一定要你扔掉……
但是啊……
“頭髮什麼的反正還會再長，剪頭髮又不是只有這一次吧？也不用認真到那個程度……”
“……你啊”
是對我的說法有什麼不滿麼，紅雀的眉頭越皺越緊。

“蒼葉，你給我差不多一點。我對你有多麼……”
這時紅雀像是喉嚨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停下了話語。
突然轉向旁邊的臉頰開始微微發紅……總覺得連我也開始害羞了。
幹什麼自己說著說著就自爆了啊，傻瓜。
氣氛變得羞澀我們都陷入了沉默。

“……吶，蒼葉”
“……嗯？”
“和你成為這樣的關係。你是明白的吧”
“幹什麼啊，這麼鄭重”
“聽起來可能有點奇怪……。我啊，從以前起就莫名地喜歡長發的女人。我之前以為是不是因為我想著常說頭髮是女人的生命，女人味的象徵什麼的”
這樣說著，紅雀的手觸摸著我後頸的髮絲。
“到現在想想，那其實是……”
“等等！夠了！”

我慌忙地攔住紅雀的話頭。
“太羞恥了！不要再說下去了！”
我已經知道這傢伙想說什麼了。
這個不知羞恥的混蛋……！
“啊，但你別誤會了哦。至少這個讓我說出來。”
紅雀用叮問一樣的語氣，像是依賴我一樣在我的肩頭抱住了雙腕。
臉的距離一下拉近了，我心中愈發得慌亂起來。
“不是因為覺得什麼你的頭髮很長看起來像女人。怎麼說呢，那個……。因為喜歡你所以連你的頭髮一起喜歡……”
“……所以說！不是叫你太羞恥了不要說下去了嗎！你啊！”
好不容易攔下來的話頭繼續下來還有什麼有意義！

順勢一回頭，和紅雀四目相對了。
紅雀的臉變得比剛才還要紅了，大概我的臉也是通紅……
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超近距離地相互注視。
“……啊，真是的！”
我站起來，想要轉移掉害羞的情緒。
是因為我和紅雀原本是朋友關係嗎，才會發生這種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羞恥感大爆發的事。
現在也是這種感覺，從朋友一下子突入了戀人路線，兩個人都不知所措……
……到習慣這種氣氛好像還會花上些時間。
“浴室。我想清理頭髮，借用一下”
“……哦”

我匆忙向門的方向邁步走去，又停住腳步，轉身面向紅雀。
紅雀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呆樣看著我。
紅雀和我都是一樣的心境，因為是以朋友為起跑線，所以還留著幾分笨拙吧。
當然，我和紅雀現在也還是青梅竹馬。
……但是，已經不止是那樣了吧。

“紅雀”
“嗯？”
“我洗澡時，別偷看哦”
“才不會去呢，傻瓜”
“……但是如果你想進來的話，我也無所謂啦”
“……誒？”
……啊，臉好熱。
臉上熱得像要沸騰起來了。
把張著嘴發呆的紅雀丟在一邊，我一溜煙沖向浴室。

END